显然,田小娥从未是一个堕落的女子,而是一个在觉醒中的女性。郭举人发现她和黑娃的事后,将她侮辱性地送回了父亲家。经历一番波折后,小娥和黑娃回到了白鹿村。她以为这意味着幸福的开始,没想到却从一个地狱走入了另一个地狱。
回到村里的黑娃带着小娥回到家,村民们的目光充满了异样。一名穷困的农民工,竟然能从外地带回来一个如此美丽的妻子,这让人无法相信。小娥的美丽和妩媚与村里的传统女人截然不同,而那时候的社会无法容忍女性的展示,她的性感魅力成了道德的禁忌。那个年代的女人,不允许展现自身的美丽,否则将受到社会的排斥。
黑娃的父亲鹿三终于得知儿子和小娥的不光彩行为,愤怒之下将他们赶出了家门。黑娃和小娥来到村口的一个荒废的破窑里,开始了他们新的生活。但小娥并不贪图荣华富贵,她只希望过一个正常女人的生活,而这一切对她来说却始终不可得。
她并不在意别人如何评价她。如今,她终于变成了一个完整的女人,而不再是郭举人那个冷冰冰的“药罐子”。然而,她未曾想到,她短暂而痛苦的一生将终结在这座破窑中。
黑娃加入了农协,国共合作破裂后,他离开了小娥。此后,黑娃曾得罪过的人纷纷回来了找麻烦。有一次,有人对小娥起了非分之想,结果族长白嘉轩带人一起殴打了她。
小娥经历了无数磨难,甚至在黑娃去世后,她被鹿子霖诱骗,引诱白孝文来报复白嘉轩。她知道鹿子霖不是什么好人,但她更痛恨冷漠的白嘉轩,他对自己和黑娃的压迫让她痛苦不堪,无法忍受。于是,她答应了鹿子霖的计划,最终让白孝文深陷其中。白孝文原本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,竟然也被她迷惑了。
在饥荒中,白孝文出去讨饭,鹿子霖心软,将他引荐到了县保安团工作,而此时的小娥已怀上了白孝文的孩子,正等待着他回来。然而,她等待的不是白孝文,而是公公鹿三的一把梭镖。鹿三看到曾经英俊的白孝文沦落至此,决定“为民除害”,于是深夜潜入小娥的破窑,用梭镖刺入她的后心,临死前她对他说:“大呀。”
《白鹿原》有着浓厚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,故事里有许多超乎常理的情节。小娥死后,村里爆发了瘟疫,人们开始传言这就是小娥带来的祸根。白嘉轩将小娥的尸体压在了塔下,结果施工时地下飞出了成群的白色蛾子。这也许是小娥在死后做出的最后反抗吧。
田小娥的一生充满了悲剧,她与四个男人纠缠,最终死在了破旧的窑里。我们不禁要问,为什么一个敢于打破道德束缚、敢于追求幸福的女子,最终却无法走出那座破窑呢?细心的读者会发现,田小娥的觉醒并不完全。陈忠实虽然对她充满了喜爱和肯定,却也给她设下了无法跨越的局限。
田小娥的一生,始终依附于男人,她虽敢于追求幸福,却无法独立自主地生活。白鹿村后的那座破窑,既是她的家,也是她的囚笼。依附,如同藤蔓攀附在古树上,看似借力而生,最终却因树倒而枯萎。田小娥的悲剧不是源于性别,而是揭示了人性——依附者永远生活在他人阴影之下。男人依赖父辈的庇护,女人依赖婚姻的浮木,最终他们都将命运交给了别人。唯有自己掌控人生,即使面对风浪,也能迎难而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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